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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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托系統的福，虞千鳶沒費什麽功夫就趕在了謝遲前回到了染霜閣內，差不多是該用晚膳的時辰，她略等了等，謝遲果然先來拜見。
他風塵仆仆，原本想先去梳洗一番再來陪師尊用膳，但虞千鳶卻沒有這麽多的忌諱，想他在秘境中待了這麽久也該餓了，直接將人留下來先用飯。
謝遲的確餓了，卻沒有在虞千鳶面前狼吞虎咽，只是默默多吃了不少，直到她一盞茶喝完，他才擱下碗筷。
虞千鳶自認為目光慈愛地看完全程，為他斟上一盞茶水，和善道：“累了吧？”
謝遲道：“還好。”
這孩子是偏內斂型的性格，這種時候會在虞千鳶面前撒嬌喊累的概率低到可憐，反正他沒跟女主在秘境裏撞上，至於什麽所見所聞，在秘境中修煉的心得之類，什麽時候都能說。
虞千鳶隨意跟他說了兩句，趕人回去休息，並且囑咐了他要是疲憊明天可以不用早起，她會叫人把早膳送過去。
謝遲這段時間受到過多少來自於她的照拂已經數不清了，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總能讓謝遲在心底對於師徒這一關系的認知變得更加覆雜一點。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虞千鳶對他太好了。
好到他忍不住加深心中的懷疑，更加篤定她或許就是為了自己而出現的。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做這些，虞千鳶這麽做，是想要獲得些什麽，還是改變什麽？
謝遲規規矩矩向虞千鳶行禮告辭，卻沒有急著回到他的住處，而是稍作偽裝，悄悄地來到了海島結界的邊沿。
算算日子，那只妖獸悄悄破開結界潛入天鶴宗的日子就在這兩天了。
今日過後，謝遲意識到，在秘境中守株待兔的效率太低，並非上上之策。
如果順利的話，謝遲想要借那只妖獸手來助自己成事。
只是他沒有算到的是，他剛到結界外不久，系統就耳報神般立即把他的行蹤告訴給了虞千鳶。
虞千鳶老母親心態發作：大晚上跑去海邊，他心情不好啊？
系統忍不住無語了片刻，提醒道：劇情點要出現了。
虞千鳶：……不好意思，記性不太好。
系統：呵。
經它這麽一提醒，虞千鳶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原文中的情節，就是因為這個劇情點，謝遲正視了自己對女主的感情，從此走上了一條跟男主和女主的追求者們針鋒相對的日子，並且越過越慘。
既然世界線都重開了，虞千鳶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她立即動身前往謝遲所在的地方，一邊默默地在腦海裏將原著的劇情給重溫了一遍。
琴州臨海，海中常有海怪侵襲，在天鶴宗在此落成前，百姓們深受其擾，苦不堪言。
那些伏魔降妖的修士們是請來了，將妖獸誅滅後，能勉強安生一段日子。
可海裏的東西源源不斷，是怎麽殺都殺不完的。且人家好端端地在海裏呆著，那些修士們總不能說你以後肯定是要來作惡的，先一步把它們全殺了吧？
這樣反反覆覆，百姓們難以支撐。
直到溫從笙與一眾仙尊在此創宗，以宗門為結界將琴島的百姓與海中妖獸隔開，這才過上安生日子。
對於天鶴宗的人來說，有海怪闖入結界是常有的事情，畢竟那個結界的上限在那兒，擋擋低級的海怪還好，有那些修煉了幾百年幾千年的，自然就要仙尊們出面降服了。
這次闖入天鶴宗的乃是一只修煉千年的文鰩，闖入結界後，它選中了離得最近的璟瑄島，隨手挾持了一名弟子，逼問宗內秘寶所在之地，並且將其作為自己的人質，想要脅迫宗內的仙尊妥協。
好死不死，那個人質就是姜思窈。
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是小說裏的女主，劇情點都在她身上很正常。
虞千鳶沒有任何猶豫地朝系統指給她的方向追了出去，好在現在謝遲是染霜閣的人，少了近水樓臺這一便利，倒不會立即就把姜思窈給牽扯進來。
但就從今天她在秘境外蹲到了姜思窈，並且得知對方一開始是打算去醉晚林的時候開始，她就深切地理解了系統口中‘角色間的吸引力’。
為了讓主角幾人能夠撞上，什麽離譜的劇情推進都是有可能出現的。
虞千鳶想了想，沒有故意隱匿身形，而是裝作飯後消食無意中撞上謝遲。
她覺得自己這個借口很高明，且演技精湛，不會被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看出端倪，誰曾想她這徒弟的身體裏早換了個更成熟的魂，一眼就將她給看穿了。
謝遲不動聲色，朝虞千鳶微微笑道：“這麽巧。”
虞千鳶道：“今日去秘境裏走了一遭，不覺得累麽？”
“原本是打算回去休息的。”謝遲解釋道：“但弟子忽然想起從前還沒有來天鶴宗前的日子，心生感觸，便想隨便走走。”
他說謊不眨眼睛，一副無比淡定之態。
虞千鳶聽完，心想他這是憶苦思甜呢，也挺合理，便沒有再多問，體貼道：“夜裏海邊風大，當心著涼，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本謝遲就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會撞上那只妖獸，既然虞千鳶有所察覺，便想順勢答應，等明日隱匿了身形再來等一等。
“好，那弟子就……”
他話還未說完，身後被夜色染成藍黑色的海面卻忽然湧起數十丈高的激浪，直直地朝他們二人打來。
虞千鳶一驚，連忙凝開結界擋住足以將他們沖走的海浪，仰頭一看，一只體型巨大的異獸卷著尾巴從海中一躍而起，模樣狀似鯉魚，通體深紅，雙側一雙飛翅上幾排密密麻麻的尖刺，看得人頭皮發麻。
來了！
這大概就是劇情點裏描寫的那只文鰩海妖，修為深厚，卡在瓶頸期不上不下數年，一直沈不下心來，反而愈發急躁，動了歪心思想要奪取宗門秘寶來助自己突破。
虞千鳶秉承著事情能簡單解決就絕不覆雜化的想法，護住謝遲之後，立即抽劍上前，想要在這裏將它解決——無論是把它給趕回海裏，還是就地降服，總而言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
當然，在出手之前，她沒忘了加固留給謝遲的那道結界，免得他被波及受傷。
虞千鳶一邊出手，一邊問系統：你覺得我有幾成的把握？
系統想了想，回答道：不好說。
虞千鳶腦海中要將劇情點速戰速決走過的想法瞬間破滅了，她不可置信道：不好說？我還以為我可以碾壓呢。
系統：人家好歹修煉幾千年了，光是體型都擺在這兒呢，不同物種修仙的便捷性和效果不能一概而論。
虞千鳶：我擦，這還搞起學術理論起來了……
她剛思考了一下如果打不過臨陣脫逃的話，會不會在徒弟面前形象受損，那只文鰩卻像是怕了她一樣，扭了扭身子，一猛子紮回海裏去了。
虞千鳶：？
系統：啊？
她拎著劍，面上短暫地出現了茫然之色。
原本就在擔心著她，眼也不錯地關註著戰局的謝遲自然沒有漏過她臉上的茫然，好笑之餘不由想道：看來借助文鰩來解決姜思窈恐怕是不成了，得另外再想辦法。
虞千鳶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一擊不成立即就撤退的對手，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有點回不過神來。
謝遲上前來，誇讚道：“師尊果然厲害，那海妖自知不是您的對手，這便逃脫了。”
虞千鳶側目。心說你小子還挺會給我找臺階下的。
不過謝遲才說完這句，她尚來不及接話，隔壁璟瑄島上空便炸開了傳訊煙花，瞬間照亮了附近的一整片夜幕。
如有棘手的海妖侵襲，需要附近島嶼上的仙尊前來相助時，便會以此煙花來作為信號，想來那只文鰩從這裏離開後依舊不死心，換了個地方上岸。
虞千鳶：…………
打臉還真是說來就來。
棲遲島離璟瑄島最近，既然看見傳訊煙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虞千鳶原本是打算讓謝遲留在這裏的，但對方要跟著過去的態度很強硬，她轉念一想，還是松口答應了。
答應歸答應，要求還是要提的。可以去幫忙，但是不許逞強，若是遇到什麽危險，第一時間到她身邊來。
虞千鳶平時板著臉裝嚴肅慣了，這幅仿佛護崽般的模樣倒是罕見，謝遲忍不住彎了下唇角：“我聽師尊的。”
-
師徒倆匆匆趕到璟瑄島，恍然發覺這裏的情況要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方才這只文鰩在與虞千鳶交手的時候並未用盡全力，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試探的意思，如今換了個地方，倒絲毫都不收斂的開始興風作浪了。
這個興風作浪並不是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它真的在用自己那尾漂亮的紅鱗尾巴卷著海水往島上撲。
島上的弟子則是用靈力撐起了一方結界，不僅是防止那些屋舍被毀，更是怕這股攻勢會波及到琴州的百姓。
結界上流動的靈光幾乎照亮了大半個島嶼，巨大的海浪一輪輪地往結界上壓，肉眼可見的，底下的那些弟子們漸漸變得吃力起來，有些撐不住了。
虞千鳶剛剛抵達，周圍幾座島嶼上看見傳訊煙花的弟子仙尊們也紛紛通過傳送靈陣趕到。
大概是對這種情況已經有應對經驗了，各個島嶼的弟子們分批前往支撐結界，將有些靈力快要透支的弟子換下來，照看傷員查看傷勢，一片有條不紊。
另一小批有成熟作戰經驗的弟子們則是跟著師尊們站在了降服文鰩的第一線，無論是結陣還是齊齊偷襲薄弱處都十分熟練，看得虞千鳶瞬間刷新了自己對這個宗門的印象。
她鹹魚了一些日子，閑雲野鶴，好不自在，見琴州風調雨順，宗內同門各司其職，警惕心降低了不少，對天鶴宗的定位也漸漸變得不那麽明確。
畢竟看小說的時候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著裏設定三宗六派，以實力排名，天鶴宗當屬第二，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虞千鳶不過抵達了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只有幾千年修為的文鰩在幾位仙尊與宗主的攻勢下便已漸漸落了下風，惱怒間將尾巴拍打的更加猛烈。
弟子們不慌不忙，新的一批頂上來，結界紋絲不動。
謝遲在那堆弟子當中，人身安全有保障，虞千鳶也挺放心，提著劍跟其他人在上面打的激烈。
眼見文鰩寡不敵眾，虞千鳶悄悄松了口氣，剛想抽空跟系統貧兩句，就聽見系統在腦海中非常嚴肅地提醒了她一句：專心點。
虞千鳶：嗯？
系統道：小心它再次溜走。
虞千鳶想起與它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文鰩就趁她不備溜走了，便想著傳音給其他仙尊提醒下，卻不想眼前一花，足以遮天蔽日的異獸生生在他們面前消失，化作一道紅白色的光芒，直直往下方的結界裏沖去。
虞千鳶暗叫不好，連忙收劍跟上。
下面的結界原本是用來抵禦海浪的，都是弟子在維持，並沒有仙尊坐鎮，誰都沒想到文鰩會突然化為人形而來。
要是逃走就算了，偏偏它還是沖著弟子們去的，除了虞千鳶之外，其他的仙尊們都茫然了一下。
虞千鳶腦中警鈴大作——糟糕！有可能是劇情要來了！
不出她所料，等虞千鳶沖進結界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弟子圍成了一個圈，如臨大敵地看著被他們圍住的那個高挑的白發男子。
那男子手裏鉗住的，正是我們的女主角，姜思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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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系統的福，虞千鳶沒費什麽功夫就趕在了謝遲前回到了染霜閣內，差不多是該用晚膳的時辰，她略等了等，謝遲果然先來拜見。
他風塵仆仆，原本想先去梳洗一番再來陪師尊用膳，但虞千鳶卻沒有這麽多的忌諱，想他在秘境中待了這麽久也該餓了，直接將人留下來先用飯。
謝遲的確餓了，卻沒有在虞千鳶面前狼吞虎咽，只是默默多吃了不少，直到她一盞茶喝完，他才擱下碗筷。
虞千鳶自認為目光慈愛地看完全程，為他斟上一盞茶水，和善道：“累了吧？”
謝遲道：“還好。”
這孩子是偏內斂型的性格，這種時候會在虞千鳶面前撒嬌喊累的概率低到可憐，反正他沒跟女主在秘境裏撞上，至於什麽所見所聞，在秘境中修煉的心得之類，什麽時候都能說。
虞千鳶隨意跟他說了兩句，趕人回去休息，並且囑咐了他要是疲憊明天可以不用早起，她會叫人把早膳送過去。
謝遲這段時間受到過多少來自於她的照拂已經數不清了，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總能讓謝遲在心底對於師徒這一關系的認知變得更加覆雜一點。
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虞千鳶對他太好了。
好到他忍不住加深心中的懷疑，更加篤定她或許就是為了自己而出現的。
沒有人會平白無故地做這些，虞千鳶這麽做，是想要獲得些什麽，還是改變什麽？
謝遲規規矩矩向虞千鳶行禮告辭，卻沒有急著回到他的住處，而是稍作偽裝，悄悄地來到了海島結界的邊沿。
算算日子，那只妖獸悄悄破開結界潛入天鶴宗的日子就在這兩天了。
今日過後，謝遲意識到，在秘境中守株待兔的效率太低，並非上上之策。
如果順利的話，謝遲想要借那只妖獸手來助自己成事。
只是他沒有算到的是，他剛到結界外不久，系統就耳報神般立即把他的行蹤告訴給了虞千鳶。
虞千鳶老母親心態發作：大晚上跑去海邊，他心情不好啊？
系統忍不住無語了片刻，提醒道：劇情點要出現了。
虞千鳶：……不好意思，記性不太好。
系統：呵。
經它這麽一提醒，虞千鳶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了原文中的情節，就是因為這個劇情點，謝遲正視了自己對女主的感情，從此走上了一條跟男主和女主的追求者們針鋒相對的日子，並且越過越慘。
既然世界線都重開了，虞千鳶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她立即動身前往謝遲所在的地方，一邊默默地在腦海裏將原著的劇情給重溫了一遍。
琴州臨海，海中常有海怪侵襲，在天鶴宗在此落成前，百姓們深受其擾，苦不堪言。
那些伏魔降妖的修士們是請來了，將妖獸誅滅後，能勉強安生一段日子。
可海裏的東西源源不斷，是怎麽殺都殺不完的。且人家好端端地在海裏呆著，那些修士們總不能說你以後肯定是要來作惡的，先一步把它們全殺了吧？
這樣反反覆覆，百姓們難以支撐。
直到溫從笙與一眾仙尊在此創宗，以宗門為結界將琴島的百姓與海中妖獸隔開，這才過上安生日子。
對於天鶴宗的人來說，有海怪闖入結界是常有的事情，畢竟那個結界的上限在那兒，擋擋低級的海怪還好，有那些修煉了幾百年幾千年的，自然就要仙尊們出面降服了。
這次闖入天鶴宗的乃是一只修煉千年的文鰩，闖入結界後，它選中了離得最近的璟瑄島，隨手挾持了一名弟子，逼問宗內秘寶所在之地，並且將其作為自己的人質，想要脅迫宗內的仙尊妥協。
好死不死，那個人質就是姜思窈。
不過這也能理解，畢竟是小說裏的女主，劇情點都在她身上很正常。
虞千鳶沒有任何猶豫地朝系統指給她的方向追了出去，好在現在謝遲是染霜閣的人，少了近水樓臺這一便利，倒不會立即就把姜思窈給牽扯進來。
但就從今天她在秘境外蹲到了姜思窈，並且得知對方一開始是打算去醉晚林的時候開始，她就深切地理解了系統口中‘角色間的吸引力’。
為了讓主角幾人能夠撞上，什麽離譜的劇情推進都是有可能出現的。
虞千鳶想了想，沒有故意隱匿身形，而是裝作飯後消食無意中撞上謝遲。
她覺得自己這個借口很高明，且演技精湛，不會被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看出端倪，誰曾想她這徒弟的身體裏早換了個更成熟的魂，一眼就將她給看穿了。
謝遲不動聲色，朝虞千鳶微微笑道：“這麽巧。”
虞千鳶道：“今日去秘境裏走了一遭，不覺得累麽？”
“原本是打算回去休息的。”謝遲解釋道：“但弟子忽然想起從前還沒有來天鶴宗前的日子，心生感觸，便想隨便走走。”
他說謊不眨眼睛，一副無比淡定之態。
虞千鳶聽完，心想他這是憶苦思甜呢，也挺合理，便沒有再多問，體貼道：“夜裏海邊風大，當心著涼，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本謝遲就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會撞上那只妖獸，既然虞千鳶有所察覺，便想順勢答應，等明日隱匿了身形再來等一等。
“好，那弟子就……”
他話還未說完，身後被夜色染成藍黑色的海面卻忽然湧起數十丈高的激浪，直直地朝他們二人打來。
虞千鳶一驚，連忙凝開結界擋住足以將他們沖走的海浪，仰頭一看，一只體型巨大的異獸卷著尾巴從海中一躍而起，模樣狀似鯉魚，通體深紅，雙側一雙飛翅上幾排密密麻麻的尖刺，看得人頭皮發麻。
來了！
這大概就是劇情點裏描寫的那只文鰩海妖，修為深厚，卡在瓶頸期不上不下數年，一直沈不下心來，反而愈發急躁，動了歪心思想要奪取宗門秘寶來助自己突破。
虞千鳶秉承著事情能簡單解決就絕不覆雜化的想法，護住謝遲之後，立即抽劍上前，想要在這裏將它解決——無論是把它給趕回海裏，還是就地降服，總而言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
當然，在出手之前，她沒忘了加固留給謝遲的那道結界，免得他被波及受傷。
虞千鳶一邊出手，一邊問系統：你覺得我有幾成的把握？
系統想了想，回答道：不好說。
虞千鳶腦海中要將劇情點速戰速決走過的想法瞬間破滅了，她不可置信道：不好說？我還以為我可以碾壓呢。
系統：人家好歹修煉幾千年了，光是體型都擺在這兒呢，不同物種修仙的便捷性和效果不能一概而論。
虞千鳶：我擦，這還搞起學術理論起來了……
她剛思考了一下如果打不過臨陣脫逃的話，會不會在徒弟面前形象受損，那只文鰩卻像是怕了她一樣，扭了扭身子，一猛子紮回海裏去了。
虞千鳶：？
系統：啊？
她拎著劍，面上短暫地出現了茫然之色。
原本就在擔心著她，眼也不錯地關註著戰局的謝遲自然沒有漏過她臉上的茫然，好笑之餘不由想道：看來借助文鰩來解決姜思窈恐怕是不成了，得另外再想辦法。
虞千鳶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一擊不成立即就撤退的對手，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有點回不過神來。
謝遲上前來，誇讚道：“師尊果然厲害，那海妖自知不是您的對手，這便逃脫了。”
虞千鳶側目。心說你小子還挺會給我找臺階下的。
不過謝遲才說完這句，她尚來不及接話，隔壁璟瑄島上空便炸開了傳訊煙花，瞬間照亮了附近的一整片夜幕。
如有棘手的海妖侵襲，需要附近島嶼上的仙尊前來相助時，便會以此煙花來作為信號，想來那只文鰩從這裏離開後依舊不死心，換了個地方上岸。
虞千鳶：…………
打臉還真是說來就來。
棲遲島離璟瑄島最近，既然看見傳訊煙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虞千鳶原本是打算讓謝遲留在這裏的，但對方要跟著過去的態度很強硬，她轉念一想，還是松口答應了。
答應歸答應，要求還是要提的。可以去幫忙，但是不許逞強，若是遇到什麽危險，第一時間到她身邊來。
虞千鳶平時板著臉裝嚴肅慣了，這幅仿佛護崽般的模樣倒是罕見，謝遲忍不住彎了下唇角：“我聽師尊的。”
-
師徒倆匆匆趕到璟瑄島，恍然發覺這裏的情況要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方才這只文鰩在與虞千鳶交手的時候並未用盡全力，不知道是不是存了試探的意思，如今換了個地方，倒絲毫都不收斂的開始興風作浪了。
這個興風作浪並不是表面上的意思，而是它真的在用自己那尾漂亮的紅鱗尾巴卷著海水往島上撲。
島上的弟子則是用靈力撐起了一方結界，不僅是防止那些屋舍被毀，更是怕這股攻勢會波及到琴州的百姓。
結界上流動的靈光幾乎照亮了大半個島嶼，巨大的海浪一輪輪地往結界上壓，肉眼可見的，底下的那些弟子們漸漸變得吃力起來，有些撐不住了。
虞千鳶剛剛抵達，周圍幾座島嶼上看見傳訊煙花的弟子仙尊們也紛紛通過傳送靈陣趕到。
大概是對這種情況已經有應對經驗了，各個島嶼的弟子們分批前往支撐結界，將有些靈力快要透支的弟子換下來，照看傷員查看傷勢，一片有條不紊。
另一小批有成熟作戰經驗的弟子們則是跟著師尊們站在了降服文鰩的第一線，無論是結陣還是齊齊偷襲薄弱處都十分熟練，看得虞千鳶瞬間刷新了自己對這個宗門的印象。
她鹹魚了一些日子，閑雲野鶴，好不自在，見琴州風調雨順，宗內同門各司其職，警惕心降低了不少，對天鶴宗的定位也漸漸變得不那麽明確。
畢竟看小說的時候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著裏設定三宗六派，以實力排名，天鶴宗當屬第二，現在看來，所言非虛。
虞千鳶不過抵達了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只有幾千年修為的文鰩在幾位仙尊與宗主的攻勢下便已漸漸落了下風，惱怒間將尾巴拍打的更加猛烈。
弟子們不慌不忙，新的一批頂上來，結界紋絲不動。
謝遲在那堆弟子當中，人身安全有保障，虞千鳶也挺放心，提著劍跟其他人在上面打的激烈。
眼見文鰩寡不敵眾，虞千鳶悄悄松了口氣，剛想抽空跟系統貧兩句，就聽見系統在腦海中非常嚴肅地提醒了她一句：專心點。
虞千鳶：嗯？
系統道：小心它再次溜走。
虞千鳶想起與它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文鰩就趁她不備溜走了，便想著傳音給其他仙尊提醒下，卻不想眼前一花，足以遮天蔽日的異獸生生在他們面前消失，化作一道紅白色的光芒，直直往下方的結界裏沖去。
虞千鳶暗叫不好，連忙收劍跟上。
下面的結界原本是用來抵禦海浪的，都是弟子在維持，並沒有仙尊坐鎮，誰都沒想到文鰩會突然化為人形而來。
要是逃走就算了，偏偏它還是沖著弟子們去的，除了虞千鳶之外，其他的仙尊們都茫然了一下。
虞千鳶腦中警鈴大作——糟糕！有可能是劇情要來了！
不出她所料，等虞千鳶沖進結界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弟子圍成了一個圈，如臨大敵地看著被他們圍住的那個高挑的白發男子。
那男子手裏鉗住的，正是我們的女主角，姜思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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